四川在线记者 王成栋 燕巧 唐子晴

就在工业“灯塔”十城行采访组到达攀枝花前不久，《攀枝花高质量发展建设共同富裕试验区实施方案(2022—2025年)》发布，其中提到：钢铁产业要继续做大做强，并继续在全市工业体系中扮演支柱性作用。

端上“钛钒碗”的攀枝花，过去十年间，钒、钛综合利用率提升7个百分点和9个百分点，加上拥有全国范围内的钒钛资源储量优势，千亿钒钛产业集群已经呼之欲出。攀枝花为何还要强调继续端稳“铁饭碗”？

采访期间，问号被逐渐拉直。

攀钢百米钢轨生产现场。 攀钢集团 供图

怎么看？

“传统”不等于“落后”，技术问题应该由技术解决

“你们说的这个问题，我们内部确实争论过。”攀枝花市委政研室副主任晏平坦言，过去十年间，如何对待钢铁这个攀枝花的“起家产业”，当地的确有过不同意见。

原因有二：受市场下行压力影响，2011年之后，攀枝花钢铁行业出现“六连亏”；在环境红线约束下，钢铁行业的污染物治理、工艺改造等压力陡增。

但最终，攀枝花给出的是肯定的答案。

“传统不代表落后。”这是攀枝花市经济和信息化局局长卢瑜的观点。曾在攀钢集团工作多年的卢瑜说，攀枝花选择继续端好“铁饭碗”，是审慎思考后的结果。

从行业特点来看，钢铁行业不景气主要原因是中低端产品不景气，特种钢材等高端产品仍然供不应求。换言之，问题主要出在供给端。从省情来看，钢铁是工业的“粮食”，纵观世界主要工业强国，无论临近的日韩还是欧洲的德法，均保留了强大的钢铁生产制造能力。作为工业大省，四川工业不能“缺粮”。从市场潜力来看，地处西南、毗邻东南亚且周边没有其他产业巨头的攀枝花钢铁产业，潜在市场巨大。

环保压力，更多的是生产工艺所致，也应该有更先进的生产工艺可以解决。更何况，国内外在消解钢铁生产过程中的废气、废渣和废水等方面的技术已日臻成熟。

“有了这个判断，我们并没有贸然调整产能。”攀枝花市政府有关负责人介绍，从2013年到2022年的十年间，攀枝花的钢铁产量不仅没有出现大起大落，反而呈现稳中有升的态势。数据显示，2013年至2022年，全市钢材产量从460万吨左右增加至515万吨，增幅接近12%。

攀钢百米钢轨成品。 攀钢集团供图

怎么办？

用特色产品调结构拓市场，扭亏为盈才能吃好“钢铁饭”

决策层的分析很有道理，但现实问题需要解决：钢铁行业到底如何扭亏为盈？

在攀钢集团轨梁厂万能二号生产线，记者找到了答案：智能化的生产车间内，偌大的生产线看不到一个人，但每两分钟就能下线一根钢轨。

这条生产线有多牛？业内用一组数据给出评价：年产能占全国同类型产品的70%，产品畅销欧美等30多个国家和地区。

“我们当时就决定，不搞低水平重复竞争，把轨道钢作为扭亏为盈、做大做强钢铁产业的主要抓手。”攀枝花市政府有关负责人说，攀枝花生产轨道钢有着先天优势：技术积累充足，当地首次生产轨道钢还是1983年，至2013年前后已有30年连续生产经验；攀枝花的钢材含有钒元素，品质上具有特殊优势。

随后，立足开拓海外市场，攀枝花启动实施“拓展出口钢轨市场专项工程”。在强化企业与科研单位对接的基础上，针对不同客户的不同需求，研发出20多种不同标准和规格型号的轨道钢产品。

这条路走得怎么样？

统计显示，攀枝花轨道钢年产能达到140万吨，可将攀枝花本地近三成的钢材就地转化成钢轨。其中，每年有10%以上用于出口。仅去年，攀钢集团就完成轨道钢出口17万吨，出口对象包括16个国家和地区。靠着轨道钢发力，去年，全市实现规上工业利润236亿元，同比增长6%。

“现在，曾经的争论已经有了答案。”卢瑜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