减税就是要让“政府过紧日子”

    11月29日，国务院总理李克强主持召开国务院常务会议，听取全面推开营改增试点减轻税负情况汇报，并且要求进一步完善相关措施，扩大减税效应。“这是真正积极的财政政策！”李克强强调，“财政收支压力再大，也要积极为企业减税减负。要让企业过好日子，政府就要过紧日子。”

    今年两会以来，为了推进减税，营改增收官提速，5月1日全面推开营改增。营改增全面铺开以后，7-9月营业税及增值税之和同比增速分别为-1.9%、-3.2%和-5.9%。根据国常会披露，新增试点的金融、生活服务业等四大行业减税额呈逐月放大趋势，到10月底累计减税965亿元，26个细分行业全部实现了总体税负只减不增的预定目标。加上前期试点等行业，预计全年减税总规模将超过5000亿元，相当于2015年全国税收总额的4.5%，力度不可谓不大。

    另一个角度来看，近年来地方负责征收的营业税增幅显著高于增值税，剔除营改增的转移收入影响，2014、2015年营业税同比增长10.1%和9.3%，而增值税同比增幅仅有2.5%和-0.5%，按此逻辑，营改增较好的遏制地方政府征收过头税等超收行为。

    影响增值税税负有两个主要因素—税率与抵扣项。营改增降低了税率，增设了11%和6%两档低税率，后者仅比原先的营业税税率高1%。收入不满500万的小微企业还享受40%左右的征收率下调优惠。可以说，这方面的改革，正是如总理所说，“让企业过上好日子！”

    在营业税时代，税务局重点监管的是收入是否缴税，支出环节的税款流失一般很难监控，例如用办公用品等发票充抵个人劳务报酬。在增值税体系中，所有流通环节都需要纳税，再进行购销抵扣，这些税收就很难再被隐匿。也正因此，营改增未来要继续减轻税负，必须正视大量隐匿的逃税行为，必须伴随着系统性的、大幅度的降低名义税负。

    当然，尽管减税取得较大成绩，我们也要看到，在新经济和第三产业逐渐成为拉动经济增长的主力军之后，在减税上还需要有更多的制度安排。服务业与制造业不同，服务业的支出大多是个人劳务、没有开具增值税专用发票资格的供应商等，像建筑业的建筑工人劳务与沙石辅料、房地产业的佣金、生活服务业的小额零碎的开销等，这些要么无法取得发票，要么进项税额不允许抵扣。

    目前，营改增已经将不动产、无形资产、固定资产投资等支出对应的进项税额也可以进入抵扣，有效实现了降低实际税负。但应该看到，企业特别是中小企业仍然有大量的支出无法获得抵扣资格的，例如物流方面的中小型公路货运企业，经营成本主要包括人力成本、路桥费、油料费用等，通行费无法抵扣，劳动力大多是个人劳务，无法开具发票，能抵扣的只有占运输成本20%左右的油料，这也使得物流企业采用购买油卡向货运司机支付运费的方式，增加抵扣项。

    最后，对于税务局来说，上游企业销售产品或服务时，如果开具了增值税专用发票，内含可以抵扣的进项税额，那么下游企业获得发票就可以用于抵扣税款，企业多抵扣一块钱，财政就少一块钱。这也是“财政要面临过苦日子”的原因。

    因此，营改增继续成为减税的重要武器，抵扣项的更精细设计与平衡极为关键，直接影响企业的税负和政府的税收。抵扣项过少、过严会导致实际税负升高，引发纳税人反弹；抵扣项过多则会降低财政收入。

    正如总理在本周的国常会上所说，“总之，从试点情况看，营改增确实激发了市场活力，减轻了企业负担，创造了就业机会，明年还要坚定不移继续推进。”营改增收官取得了的积极成果也说明，减税是最有诚意的财政政策。也正因此，未来更有必要继续推进和深化改革，还利于民，让企业减轻负担、获得更多的发展空间。